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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大人社院的一些回憶 (2013)


我在清大人社院的一些回憶-傅大為老師訪談稿

訪談日期:2013/12/06
訪談地點:陽明大學科技與社會研究所 老師辦公室
訪談同學:張純芳(清華歷史所碩士、臺灣大學歷史所博士生)


張純芳:(以下簡稱張)
請問老師來到清華以前的經歷?

傅大為:(以下簡稱傅)
我簡單的提一下好了。我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原因,因為我原來是做科學哲學,然後也做科學史,那時科學哲學有一個取向,比較是歷史主義,所以我後來就轉向比較歷史主義的科學哲學。當時允晨出版社找了很多臺灣留學生,譯了一大批西方的經典名著,就找我跟程樹德翻譯孔恩(Thomas Kuhn)《科學革命的結構》。毛高文當校長時,清華想成立歷史所,毛高文認為歷史所裡面有科技史,似乎不錯。那時的教務長是我以前的老師李怡嚴,是物理學家,因為他知道的東西很多,對歷史也很有興趣。所以當時他們覺得說,如果成立歷史所,裡面要有一個科技史,但是科技史組要找誰呢?他們也不知道要找誰。可能我那時候翻譯《科學革命的結構》,就問我是不是能回清華。當時我在國外有參加一些學生運動,臺灣還在戒嚴,我可能被記上黑名單,擔心回去一下就被解聘,但他們回答說沒有問題。而我本身是哲學背景,對當時歷史學和哲學界之間在臺灣的情況,其實並不清楚。就問了一位美國的學長,他認為是沒有關係,因為歷史所剛成立,歷史和哲學可以互相交流什麼的,我也覺得有道理,所以就進了清華。

張:
在清華早期的授課經驗?如何從西方科學哲學轉為做中國科學史?

傅:
我進去主要是要發展科技史嘛,但是我那個時候回去是晚一個學期,我是1986年春季班回去,歷史所是1985年秋季時成立。當時李亦園是院長代所長,後來1986年杜正勝來作所長,大概是一個這樣的情況。我剛到清華,科技史組只有我一個人,第一屆科技史組有兩個學生,都是歷史系畢業的。而我過去是做西洋科技史,特別是十七世紀歐洲科學史,為了要配合我原來科學哲學的主修。那兩個同學說她們只知道中國的,西方的那太麻煩了,她們也希望我開中國科學史的課。那我就說好吧,我也來開中國科學史的課,我們一起讀書好了。那時我剛好有一個朋友叫王道還,在中研院歷史所,他對於中國天文學史有一些看法,他寄一些文章給我,對於渾天說、蓋天說這些中國古代宇宙論,我覺得還蠻有趣的。兩位同學中有一位我忘了,另一位是我第一個學生叫劉美寶,我們就開了一門中國古代天文學史。從什麼時候?從有天文學開始。大概是這樣子的因緣,因為同學的要求,我開始研究中國古代天文學史。

張:
老師對清華歷史所剛成立的印象?

傅:
這個歷史所的發展,後來有一些小問題。一些歷史所的早年畢業生,對清華歷史所的過去也想多知道點,我就在這裡提供些我的記憶與看法。我看了李亦園的傳記(訪談錄),有一些回應和想法,那我也想藉這個機會講一下。我1986年春天到清華的時候,那時有一位客座教授叫錢新祖,他是做中國思想史,我們兩個都是留美,就常常聊。我當時候對傅柯(Michel Foucault)的東西很感興趣,錢新祖對傅柯也算熟,我們就有很多東西可以聊。他覺得說,其實科技史和思想史可以互通。那麼我今天想起來,其實清華歷史所的成立,在李亦園或杜正勝來之前,已經有一些籌備。當時全臺灣有很多歷史系,那清華要成立歷史所是不是要有什麼特色?據說一開始就有想法是說走兩個路線,一個是思想史,一個是科技史。錢新祖因為他是做思想史,希望思想史在清華發展能夠受到重視。那李亦園後來找了杜正勝作所長,杜正勝在中研院史語所是名教授,可是他基本上不是做思想史,而是做社會史。杜正勝早期想找對歷史教育有想法的人,就找張元老師進來。那原來在清華通識教育中心裡面,有黃敏枝跟陳華老師兩位,李亦園也請這兩位老師來。張永堂也是做思想史,但是他比較後來才進來。之後也找了一位做科技史,是陳良佐老師。所以一開始的格局,在杜正勝來了以後,給人的感覺就是說,就師資的分布和後來要聘的人,做思想史的已經不是那麼多比較是政治社會史。所以在這過程,有一個遠因,使得說杜正勝和錢新祖在理念上,走了一條不太一樣的路。

就這個問題我覺得,當年應該是由院長來處理。清華既然曾說要發展思想史,當年為什麼找杜正勝作所長?在李亦園的口述傳記裡是寫說,因為杜正勝是中研院的人,李也問了幾位前輩老師,他們推薦杜正勝,所以李就接受了。這是他傳記裡寫的,有些事情我也是後來讀了才知道。可是你這樣找,從中研院的脈絡來講是ok,但清華歷史所有自己的脈絡,之前還有過幾次思想史的研討會,何況錢新祖還在客座,那這個脈絡該怎麼處理?所以我現在回想起來是說,這個問題院長應該要好好處理,但是他沒有處理得很好。我記得他以前一個說法是,他有一把大傘,可是這把大傘不夠大,罩不住錢新祖和杜正勝兩人那杜正勝是很硬的脾氣,這一點李亦園也承認。錢新祖也是有脾氣的,他在美國學界也做的很好,所以便產生這樣一個問題。當時錢新祖的客座時間快到了,他想要申請清華的專任,那他發展思想史,我發展科技史,我們兩人互相支援。他當時在臺大有兼課,也找我去兼課教科技史,所以我在臺大開課好幾年。像雷祥麟在臺大讀書時就有修過我的課,中研院也有一些朋友修過我的課。所以那時在臺大的環境還好,可是回到清華就不太一樣。錢新祖當時申請清華專任的同時,也申請臺大的專任,兩間學校在同一天開教評會,清華沒過,臺大過了,錢新祖就到臺大去了。
另外又有一個脈絡,在李亦園的傳記裡有寫到。清華歷史所早期成立的時候,老師只有剛剛說的幾位(後來黃一農也進來了),所以要跟中研院借將。中研院一下來了五、六個人,都是合聘的老師。他們這樣來了,我們有點開玩笑是說,像美國陸戰隊到第三世界解決問題,解決完了就回去。清華很多繁雜的在地問題,是我們專任老師在處理,中研院的老師來,基本上是上課、開會、投票,然後回去。所以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勞務有些不平均,可是投票上還是一人一票。那時候就有一些這樣子的意見、一些不滿的狀況。所以以後要聘新人或新的發展,就會開始有一些歧見。我那時候也希望科技史發展,但不錯的人材不多,洪萬生還在美國讀書,黃一農也沒回來,王道還是博士生,其實並不多,那楊翠華在中研院近史所,所以我就想找她。另外一個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也是讀哲學的,對認知科學史有興趣,就是現在陽明大學心哲所所長洪裕宏。

張:
喔,有聽過。

傅:
對,因為他是做認知科學,對認知科學史也很有興趣。他那個時候論文快寫完,也快要回來。那我是想歷史所既然可以聘我,就也可以聘他。洪裕宏一開始蠻願意來的,我跟他在很多方面也有類似的理想,可是要聘他的這個案例,我們所一般史組的老師和中研院的合聘老師都不太同意。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他們的意思可能就是說,所上有哲學背景的,一個就夠了。所以洪裕宏就沒能過來,他後來到歐美所,就是這樣一個情況,所以我那個時候很失望。

張:
可以請老師談談科技史在歷史所內外的發展?

傅:
其實我覺得,早年科技史在清華發展相當有限。因為中研院他們對歷史是有一套走法,在清華教歷史的老師們,想法也跟中研院比較接近,因此我的作法是朝向所外去發展。當時人社院有中文系、外文系,其實我在那些地方,可以交流的人倒不少。加上當時臺灣解嚴,整個社會環境有很大的轉變。我還在美國的時候,就很關心臺灣的社會情況,也開始籌劃《臺灣社會研究期刊》(Taiwan: A Radical Quarterly in Social Studies),回臺灣我就到處找人加入,很快在1988年出第一期。它是基進的學術,跟社會有關係,對社會有批判。另外,早年我也推動清華成立教授聯誼會。妳知道這個東西嗎?最近幾年慢慢消失。以前臺灣的大學,教授基本上沒有什麼聲音,校方具有絕對的權威,甚至你在政治上不聽話,校方還能解聘,完全沒有教授聯誼會這樣的組織。後來臺大開始慢慢有,他們最早成立教授聯誼會。教授聯誼會只是聯誼呀,就是喝喝咖啡聊聊天。聯誼會中就談學校裡的事務,形成比較大的議題後,大家連署簽名,對校方產生壓力。清華過去一直被認為學風自由,可是這個自由是可議的,大概是有人認為理工比人文自由開放,但其實不見得。所以我後來就在清華鼓吹成立聯誼會,和院內及學校同仁一起來辦。

所以當時我的主要發展方向是所外、人社院、清華還有臺灣。後來黃一農也進來了,他是我清華物理系的學弟,小我兩屆,也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博士,天文物理的博士。他本來做天文考古學,因為超新星的紀錄,只有在中國古代有他跟一些朋友研究後,在Science這個頂尖的科學期刊上面發表文章後來李亦園就找了黃一農來我們歷史所。那科技史組我們就分成兩邊,我教的科技史是比較西方的,當然也有中國的,包括《夢溪筆談》,但是我會援引很多西方的觀點,並強調需要回溯到歷史的文化脈絡裡去。黃一農的話,因為他是科學家、有科學傾向,然後對考古跟史料很精。天文曆法對錯,他有一個科學軟體,可以按照太陽系行星規律,倒回歷史去算,算出哪邊對哪邊錯。就還滿好玩的這樣。所以呢基本上,我跟他做的科技史不太一樣,所以就互相尊重。後來科技史組再過一陣子又找陳良佐來,陳良佐也是比較歷史學界的傳統老師。他原來是張永堂的同事,跟中研院幾位老師關係也不錯。他對科技史有一些紮實的研究,這我同意,但是跟我的取向還是不同,強調嚴謹跟史實,以歷史為主,但科學的思想性就較少。但這對我都還好,因為我當時的發展在所外。那我自己的發表,比如說清華人社院辦的《清華學報》,也有一些文章,但是我主要是在國外的科學史刊物發表,因為我知道國內的期刊跟我的味道比較不合,國外的反而很合。所以我大概是所外跟國外,這樣的情況去發展。

張:
所內空間有限。

傅:
那所外空間很大。所內大家相安無事、互相尊重,大家各有各的小空間,那也還可以。至於所內的科技史組,早年有幾位同學現在發展的不錯。第一屆有一位一般史組的同學叫祝平一,在臺灣有旁聽過我一些課,後來到美國念科技史的博士。還有林崇熙等幾位,在現在臺灣科技史界都有名。有一些同學也表現的不錯,像蕭世暉跟我做《夢溪筆談》,後來的話是雷祥麟、王秀雲。我在通識教育也開大學部的課,開科學史、科學思想史、科學社會史,也開臺灣近代文化史。有一次我開科學史,好像只有三或四個人來修,中間有一個交大土木系的學生,現在是陽明大學人社院的副院長。其他還有一些學生,像中文系的胡湘玲,她後來開公司做太陽能光電,921後日月潭的潭南造屋就是她發起的。那麼我在校外也有開課我在科技史的校外兼課,大概是當時臺灣兼課最多的前三名老師吧。除了臺灣大學我在輔仁大學教過科技史,到成功大學那邊開過科學史的課,在臺南藝術大學則開過科學博物館史,還曾借調到高雄醫學大學二年,當然在高雄幾個大學也開過類似科技史的課。真的有點像個傳教士,在臺灣很多大學裡面,到處開科技史的相關課程。臺中有沒有呀?不記得了。我在輔大開課的時候,大概開了一年吧,對不對?ok現在細節不清楚了,中間有一個插曲。現在有一位台灣史學家叫陳君愷,他當時是輔大歷史系的學生,對科技史有興趣,我開科學史課程,教很多Thomas Kuhn,講不可共量性,陳君愷不能接受,他還是歷史實證的心態,所以就中途退選了。這就是說Kuhn這一套講法,跟傳統歷史學不太一樣,所以發生這樣有趣的事情。

張:
比較不能接受理論性的東西。

傅:
大概是,但也不用講這麼多。可以這麼說,早年在臺灣跟科技相關的人文社會研究非常少,所以當時發展的線索會比較多因為我每做一樣東西,其實臺灣沒什麼人做,發展的空間大,也會得到別人的注意。早年我做的東西比較多元,我覺得都可以做,之後有些學生可以來走、來發展那些領域。科技史是一條、科學哲學是一條,還有一條是我後來發展的性別與科學、性別與醫學。像是王秀雲,她做gender and sciencegender and medicine,也做的不錯。後來大概是十年以前吧,雷祥麟他學位拿到了,回臺灣以後就申請清華,因為他已經有幾篇paper發表在國內和國外的期刊上,申請的時候就比較順利。他進來後,終於有一個比較和我合拍,路子比較接近的年輕學者。那時我們科技史組有三位老師,加上通識中心合聘的徐光台,一共四個。徐光台也是做西方近代早期科學史,算是比較嚴謹型,題目選擇得很精細。那麼祥麟剛回來的時候,他很好玩,他說應該要發展STS,我過去作的中國科技史方向,其實不太需要再作下去了,且據說國外一些科學史與科學哲學的研究所,已經改成STS研究所。其實在祥麟之前,林崇熙已經在宣傳STS,只是當時他只有一個人,我並沒有太注意。現在他們兩人都宣傳,我就覺得情況不太一樣加上當時校方認為科技與社會不錯,我們就順著這個聲勢,在歷史所的科技史組外,成立STS黃一農後來成立一個丁組,甲乙丙丁四組都收學生,所以歷史所規模就擴大。那時算是我們STS組和科技史組發展比較愉快的時代。

張:
請談談您對清華歷史所STS組的整體回顧?

傅:
STS組雖然成立,發展仍然有限。乙丙組我們大概收六個學生,STS組三個,科技史組三個,可以留用。曾經我們有一陣子考慮說,要不要跟歷史所分開,另創新所。一般史組老師未必反對,因為他們也可以成立純粹的歷史所,大家意見更合些,說不定更好。可是那時我們有個評鑑,評鑑找了一些國外的科學史家,他們覺得是說不要分,科技史本來就應該跟一般史有密切合作。我後來覺得,他們的想法也對,因為歷史研究非常豐富,思想非常靈活,可以豐富科技史很多東西。而且科技史發展,要打入歷史學界,不能故步自封。可是他們的想法,比較適合國外的環境,法國或者美國都有非常活躍、思想新穎的歷史研究。臺灣不見得,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所以清華的環境適不適合,我覺得沒有那麼容易用國外的model。到了20052006年的時候,因為我跟祥麟推STS,臺大社會系跟我們合作很好,還有政大、交大,大家合作的不錯。那時就想說清華要不要成立STS研究所,我也擬了一些proposal送交院內和校方。結果清華校方沒有什麼反應,剛好陽明大學要成立人社院,洪裕宏就跟我聯絡,說陽明可以成立STS所,那教育部也通過,我就借調到陽明。
清華STS組也頗有一些學生第二屆左右一個學生叫陳嘉新,應該是第二屆吧?

張:
應該是,因為STS組是2000年成立。

傅:
他現在是我們陽明STS所上的老師,他的碩士論文是祥麟指導的。他跟巫毓荃兩個人都是醫學系畢業,一起修過我的課。那巫毓荃很用心,他寫的碩士論文很長有很精,過去大概只有一位科技史的同學可以跟他比,就是郭文華。另外有一個祥麟的學生也學的不錯,叫顧彩璇,她大概就待在國外發展不會回來。

張:
您在清華任教經驗的總結性看法?

傅:
那我最後還是要稍微講一下,回到前面的錢新祖。錢新祖到臺大的那時,我要修正李亦園訪談錄裡的說法,因為和事實有出入。當時香港要成立香港科技大學,想找錢新祖過去。因為錢新祖跟我是好朋友,李卓穎是他臺大的學生,鐘月岑、陳秀芬和宋家復也是他臺大的學生,一共四個左右,他收學生收的很精。錢新祖要到香港科技大學的時候,還沒指導完李卓穎,所以李卓穎就轉來跟我寫論文。李卓穎也很厲害,修了我幾門課之後寫了《酉陽雜俎》,畢業就到哈佛去深造。李亦園說錢新祖在清華時代就有病,這是不對的他是在香港科技大學過了一陣子之後,才開始生病,發現是癌症。後來他為了治病還是什麼,細節我不清楚他有一個學生叫蔣義斌在文化大學,蔣義斌找他過去,他就離開香港到文化大學他在文化大學其實教課教的有限,因為他那時候常常在台大醫院住院,我們以前很多朋友、同學去看他,可惜一陣子之後他就過世了錢新祖教了我很多東西,特別是歷史學。在歷史學界怎麼樣保持一個開放的胸襟,對其他各式各樣的學術思想,社會學、人類學、哲學,我們都該比open。錢新祖研究做的很好很仔細,他甚至有點後現代,傅柯德里達(Jacques Derrida)等人的東西,他都能夠拈手而來這對我來說都是很有趣的東西,因為我早年的歷史研究,比較集中在科技史方面,這些廣泛的人文思想,接觸的就比較少

我在臺大兼課時,台大的錢新祖對我非常好。文學院正面有一個穿堂走廊,那邊有一些教室,應該是最好的教室那後面有一個矮小三層樓的房子,也有一些教室。錢新祖把前面的教室給我,讓我來兼課,他自己到後面的教室去上課我後來想想他是非常用心,年輕的教授想做什麼,他頗會鼓勵與幫忙。錢新祖過世以後,我開始走自己的路。我有好幾個方向中間有一個方向是,我開始做性別相關的議題。過去我是走規規矩矩的路上來,沒有想過這些,一直到我遇到這類問題時,再加上婚變,才開始認真思考剛好科技史也有很多性別研究,這令我很驚訝,所以我開始做性別與科學性別與醫療。後來我寫《亞細亞的新身體》一書(2005),也是在做性別與醫療、作台灣身體史的過程中,逐漸發展出來。現在我到陽明來,祥麟去近史所,歷史所也有一些老師退休,一些新的老師進來,像是馬雅貞、毛傳慧、李卓穎、王憲群等人都不錯,整個幾乎是換了一個generation,走向也不同。歷史所前後比起來,如果我在當年時是這個陣容,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不過早期一般史組的老師也不錯,只是我們受的史學訓練不一樣,他們接受西方思想比較慢,我受的傳統史學訓練比較少,在這個意義上,路子就不太一樣。那我就先講到這邊,妳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

張:
    那麼老師最後想對歷史所學生說的話

    今天進清華歷史所的學生,應該比早年幸運一點早年走的比較跌跌撞撞中間有一些摩擦,但大致上還是不錯的。我現在在陽明人社院作院長,在陽明大學這邊發展,有時候我也會想到清華人社院早年的時候,好的可以學習,不是那麼好的就不要重蹈覆轍我希望現在的同學能好好把握特別是目前這些老師,彼此之間學術領域的親和性,比以前更好同學可以向老師請教像我以前的學生,假如喜歡我的東西,大概能接受其他老師的東西就不會太多。喜歡其他老師東西的同學,可能就不會上我的課我想現在就比較不會,好幾個老師的課,他們的長處同學都可以學習,不像以前分的那麼清楚。你想一個老師再怎麼優秀,他畢竟還是有限,那有兩三個老師的長處你都可以學到,是很好的一件事

張:
    感謝老師接受這次訪談分享寶貴經驗,謝謝!

(傅大為最後修訂,2014/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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